［屠倚］别跟注孤生谈浪漫
*火车上赶出来的小甜饼。
*现代pa。大量圣火出镜。ooc预警。
*中秋快乐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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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说：“倚天，我喜欢你。”
倚天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屠龙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呃，我说的喜欢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
他还没说完。
倚天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告白了。
***
屠龙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
跟他全然相反的是家就住在他们隔壁的圣火。圣火的年龄比屠龙稍大上两岁，因此平日里总爱占他便宜、喊他“屠龙小弟”，每每叫屠龙气的牙痒。
这家伙也不知是否天生就是个风流种，从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到发腻；再搭配上一张长得人模狗样的好皮相，初中就已进化成撩遍全校漂亮姑娘无敌手顺带还撩几个漂亮男孩子的究极体。很多年以前，读高一的圣火摆出过来人的架子向读初二的屠龙传授经验：
“女孩子都是要哄着的，没事就多夸一夸。比如，你要夸一个妹子漂亮。”
屠龙：“……那就漂亮呗。”
圣火一脸孺子不可教：“语言这么苍白，语文很差吧屠龙小弟。”
屠龙愤怒的反驳：“去你的吧，我成绩没掉过年级前十。”
圣火说：“那你大概是完了。”
停顿了片刻，圣火继续道：“女孩子嘛，都喜欢行动派，最忌讳光说不做。比如，有个妹子发短信告诉你'我迷路了'——”
屠龙一脸莫名其妙：“迷路了找我有什么用，打个车不就能回来了。”
圣火：“……”
圣火：“那如果妹子跟你说她身体不舒服？”
屠龙想了想：“……多喝热水？”
圣火拿怜悯的眼神打量了他许久，然后说道：“不是大概，你确实是完了。”
***
从那时候起圣火就断言屠龙是个要注孤生一条狗的命。对此屠龙当然不服，要跟他较真：“那如果我找到对象了？”
圣火说：“三个月不分手，我叫你哥。”
于是这个赌约就算是立下了。
其实圣火这话说的有点武断。即使脑子耿直了点，但屠龙至少长得足够帅，学习好还会打架，某种程度上也很招女孩子喜欢。
只是他自己心里一直藏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有关系极好的女孩子，比如某个究极弟控的大姐头，但恋爱确实是一次也没谈过。
直到后来他和倚天在一起。得偿所愿。
再说回圣火这个人。在屠龙看来这家伙脑子确实有那么点问题，不过那么多年的哥们儿了，大体可靠，能够信任。倚天也如是想。所以这事儿对圣火，他俩倒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屠龙说：“三个月满了。叫哥。”
圣火先花了半分钟消化完这对兄弟搅和到一块儿去了的爆炸性事实，再花了半分钟回忆了一下昔日年少轻狂定下的赌注。
圣火跳了脚：“我靠，我那时候怎么知道你是个找男朋友的，还丧心病狂对自己兄弟下手而且这兄弟不是别人还是倚天——这不算数！”
屠龙对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那会儿咱俩可没规定那么多。愿赌服输，别想耍赖，圣、火、小、弟。”
这一刻，他有一种把多年的仇一下子全报了的快感，浑身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舒爽。
倚天就站在旁边看他俩斗嘴，没说话。不过他一贯抿紧的唇线松了松，像是在笑。
***
圣火这么崩溃不是没有原因的。
实在是倚天这个人，比起屠龙来说，更像一个恋爱绝缘体。
而且是从内而外、发自内心的一个绝缘体。
刚上高中时，喜欢倚天这一款的女生并不少，白色情人节那天各式各样的爱心巧克力夹着情书直接塞满了他的课桌。倚天就在其他男生艳羡的目光中冷静的把所有巧克力拿出来，根据情书的落款、花了一天的时间，原封不动的一盒盒全退了回去，实在找不到落款的就送去了爱心社，充作下次活动探望孤儿院的慰问品。
后来就再也没人敢送倚天礼物或情书了。
同校读高三的圣火知道后，评价道：“啧啧，无情无义。”
屠龙说：“不喜欢就不给留念想，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圣火说：“就算不跟我一样，也没人能做到他这么绝情吧？也不嫌麻烦——哎，高岭之花。”
屠龙没回话，心想高岭之花怎么了，我还就摘给你看了。
然后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倚天座位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板德芙咔嚓一掰：
“吃不吃？白色情人节巧克力。”
正在写数学题的倚天放下笔，蹙了蹙眉抬头看他：“你无不无聊？”
屠龙坦然道：“我是无聊啊，又没人陪我过节。”又举起手里的巧克力晃了晃：“吃不吃？我自己买的，不是别人送的。”
倚天叹了口气：“好吧。”
“张嘴，啊——”
“我自己吃……唔……”
最终他还是就着屠龙的手吃完了那半块。
屠龙顺手把剩下半块往自己嘴里一丢：“好吃不？”
倚天说：“太甜。下次买黑巧克力。”
屠龙说：“好。”
圣火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俩这苗头其实由来已久。只怪他当初眼瞎，没怎么往那个方向想，着实对不起自己情圣的名头。
然后他又转念一想。
这也是个注孤生，那也是个注孤生。两个注孤生反而搭了个伴，倒也是绝配了。
***
屠龙其实想过，自己要挣扎一下。
他喜欢倚天喜欢了很多年，曾经也困惑过迷茫过，也朝夕相对却不敢诉诸于口过，虽然还说不上喜欢的很辛苦，但憋确实是憋的很辛苦的。终于得偿所愿后，他当然也想过，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他喜欢的人。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有情趣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想把两个人的生活过得更有趣一些。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懂浪漫，但这也不代表他不想偶尔玩一把浪漫。
为此他还低声下气的去请教过别人。
屠龙说：“倚天要过生日了。”
淑女回答：“小君的话，我答应晚上陪他一起睡觉他就很开心了啊。”
屠龙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请问你弟弟芳龄几何幼儿园有没有毕业后，果断决定远离这对姐弟。
屠龙说：“倚天要过生日了。”
圣火说：“想玩浪漫？这你可问对人了。所谓的浪漫，最重要的就是营造气氛。烛光晚餐懂不懂？隐约勾勒出轮廓的光线，高雅中带点暧昧的BGM，还有……倚天喜欢什么花？”
屠龙想了想：“……不知道。”
圣火沉默了一会儿：“你跟他黏一起二十多年，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花？”
屠龙理所当然：“当然不知道，他又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的。”
圣火说：“算了，那就玫瑰花，一般不会出错。”
屠龙问：“你确定这个有用？”
圣火说：“我保证，只要气氛到了，人都是会受环境感染的。等时机成熟，往床上拐都是分分钟——哎哟。”
屠龙给了他的头狠狠一记。
圣火：“我可是尽心尽力的给你出主意诶，你这么对我我真的会伤心的，屠龙小弟。”
屠龙回答：“别闹，叫哥。”
***
中国有句老话叫“病急乱投医”，用来形容那时的屠龙恰如其分。
他还真信了圣火的话，订了烛光晚餐，买了玫瑰花，选了几首自己也听不懂的法国歌打算吃饭的时候放。万事俱备后，又硬是把倚天从图书馆里拽出来，给拉去了餐馆。
盘子里装着摆盘精致的牛排。烛火一晃一晃，显得温暖而甜蜜，将倚天清冷的眉眼都软化了不少。屠龙看着他，突然有点明白了圣火强调的“气氛”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说：“生日快乐。”
倚天说：“嗯。”
然后他们一起吃完了这顿晚餐，其间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生活上或是学校里的事。等吃完了，倚天放下刀叉，拿纸巾擦干净嘴，突然说道：
“你知道这个背景音乐在唱什么吗？”
屠龙没反应过来：”什么？”
倚天说：“我选修过法语。这歌是一个父亲唱给女儿的，说那个人并不是你的良人，别再犯傻了。”
屠龙：“……”
倚天继续说道：“再上一首，则是一位亡夫的寡妇唱她的哀怨与忧愁。”
屠龙：“……好了别说了。”
倚天于是没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这顿饭还有花应该不便宜？”
屠龙说：“还好……”见倚天明显不相信，他叹口气，补充道：“我没乱花钱，用的是我上学期的奖学金。”
倚天点点头：“嗯。今晚谢谢，但以后不用麻烦了，生日吃什么都是一样的。你最近不是准备考研吗，有钱还是多买几本辅导书吧。”
精心备下的惊喜在对方眼里还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多刷题，屠龙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最后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也是，倚天就是这样的人嘛，非要学圣火撩妹把戏的自己才是真傻逼。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那明天陪我去书店吧？”
***
隔天圣火打电话问他怎么样，他一边浏览着架子上名字一本比一本深奥的辅导书，一边敷衍的总结了几句昨晚尴尬的状况。圣火听完，说：“行，你俩在一起也是好事，省得再祸害别人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也别问我了，你俩脱离人类范围了，我不懂。”
屠龙回他：“你才脱离人类。我们这才叫生活。”
挂了电话他继续挑书。挑了两本他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两排书架外的倚天，勾起嘴唇笑了一下。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正洒在倚天身上。就像镀了一层金子。
屠龙忽然想起了他告白的那天晚上。高中同学的毕业聚会后，喝了不少的他和没沾一滴酒的倚天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旁两排行道树寂寞而严肃，树影细细碎碎的。漏下来的月光却很俏皮，他看着身旁，倚天的眉眼正被月光浸润着，显得十分柔和。
大概酒的确壮了胆，屠龙脱口而出。
“倚天，我喜欢你。”
“哦，知道了。”
“呃，我说的喜欢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
“我知道。”
屠龙几乎抖了一抖。
倚天的目光很平淡，甚至比月色更凉一点。有晚风吹过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开，屠龙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气氛刚好。
屠龙慢慢靠近过去。两道影子相叠，他吻住了倚天的唇。
而倚天没有推开。
最浪漫的时刻，他们其实早就拥有过了。
Fin